导师手记｜在野象出没的大树脚村，我看到了什么？

大家好，我是远行客项目导师明明，长期负责云南人象和谐共处项目。
在刚刚过去的暑假里，我在远行客位于云南的项目基地——大树脚村，和数十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学们一起，开展了大量调研与公益实践。这篇文章想向大家分享：在村子里的两个月，我看到了什么，又感受到了什么。

//   村子里的人和象   //

随着我国亚洲象保护力度的加大，亚洲象种群数量稳步增多——截至2021年底，云南野生亚洲象种群数量为360头左右（2018年的调研种群数量为293头）。这就意味着，象群需要更大的生活空间、更多的资源来满足它们的各种需求。
▲ 出没在大树脚村的象群  图源/远行客Explorer
然而，人类的各种经济文化发展活动也同样需要空间和资源。因此，随着人与野象活动范围越来越多的重叠，人象冲突的问题也在加剧。（*人象冲突，指人类与大象之间发生的直接或间接的、负面的交互影响。）
我们的项目基地，云南大树脚村，就是一个频繁有野象出没的地方。在这里做调研，能够让人切身体会到大象给当地村民带来的影响。今年大象进村进得早，也来得多（大约三四十头）。每次带学生进村，我都会指着满地的“罪证”给学生看：这里是大象吃过的玉米地，那里是大象用鼻子掰弯的路牌......
▲ 被大象弄坏的路牌  图源/暑期项目学生

当然，除了亲眼看，我们还有“亲身经历”。
“大象马上上路了，我们得赶紧走！”
五期项目里，司机大哥不止一次和我说过这样的话。在村子里，一切行动都得“依照大象的指示”。小到出门去串门，大到进城去医院，若不是确定了大象的行踪，没人敢擅自行动。
▲ 路边的警示牌  图源/远行客Explorer
因为从来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过，学生们在听说有象在附近时通常会有两种表现：一部分学生十分担心遇到野象的袭击；另一部分学生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躲象——遇到大象不是很好玩吗？
随着调研的进行，学生们也慢慢对村子里的人和象有了更多的了解。我们看到了村民家被象弄破的玻璃、被撞凹的大门，听到了一些令人难过的故事，同时也在见证着政府、民间力量为了保护人与象所付出的巨大努力。
很多学生在项目结束后，都谈到自己对人类与野生动物如何实现和谐共处有了更全面的理解。而我们之所以会带着学生来到这里，就是希望可以让他们能“沉浸式”地体会当地人的生活，探索人与野生动物的关系，并在其中思考我们能做些什么。

//   边实践，边成长   //

我常常会惊讶于实地项目给学生带来的改变。
有的学生在前期自称“社恐”，在面对面采访中却能够积极发言。实地项目开始的第一天，我问看起来很安静的小C同学：“你社恐吗？”她没说什么，用力地点了点头。但在第二天模拟采访时，我发现她能够提出一些关键性的问题，提问方式也很好。所以我肯定了她的表现，同时鼓励她在采访村民时多去表达。
在后面的采访中，小C表现得越来越自如，也越来越能够放下自己的害羞和恐惧，勇敢地提出自己准备的问题。到最后，小C居然成了讲起项目来最滔滔不绝的学生。
▲ 学生采访村民  图源/远行客Explorer
有的学生平时贪玩，但是会全身心投入公益实践活动。实地调研的安排是非常紧凑的。除了大量采访工作，大家还要完成每天的任务，来保障调研文章和公益实践的持续推进。所以，有的学生也会想办法在过程中“偷懒”。甚至会提出这样的问题：“老师，能不能不写文章了？”
当然，在面对村民们真实的需求时，从来没有人会“懒”。为村民们筹款安装防象电围栏、开展安全防范儿童工作坊、拍科普小视频......学生们在用很多很多的汗水，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公益实践。

▲ 学生查看电围栏的安装情况   图源/远行客Explorer

▲ 安电围栏着实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   图源/远行客Explorer
▲ 虽然但是，装电围栏还是几乎成为了每期同学的必做项目 图源/远行客Explorer

▲ 开展安全防范儿童工作坊  图源/远行客Explorer
很多学生表示，几天的实地调研让他们学会了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。
刚进村采访村民时，不少学生都对村民十分同情，觉得大象“太坏了”，相关政策也有待进一步完善。但通过采访村干部、亚洲象保护专家，大家又对“如何缓解人象冲突”这一话题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——毕竟，不同采访对象所持的视角，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。
“（人象冲突）这样的无奈很难归罪于任何一方。”项目结束后，有学生提出了这样的观点。
回想实地调研的过程，我最大的感受是：带学生做调研很累，但很值得。

//   人人公益   //

通过带学生做项目，我发现很多青少年对公益仍存在误解。
在来大树脚村之前，多数学生几乎没参加过什么公益活动，对公益的认识还在比较初级的阶段（比如认为做公益就是志愿者做好事）。当然也有些人参与过一些活动——大多是去拜访养老院的老人和福利院的儿童。
事实上，在有了大量调研、深入了解当地情况、确认目标对象需求后，公益活动的开展方式可以是非常多元的。在我们的项目中，有的学生会剪视频，我们就协助他们在村子里为村民拍摄安全防范小视频；有的学生很喜欢画画，我们就鼓励他们在墙上画几头可爱的大象，尝试缓和村民对大象反感的态度。
▲ 拍摄科普小视频  图源/远行客Explorer
▲ 完成大象墙绘  图源/远行客Explorer
过程中有些学生会怀疑：我们做的事情这么简单，真的能帮助到村民吗？但我们希望让学生了解的是，公益活动是没有哪一类比其他的更“复杂”或是更“好”的。
一个人能够意识到自己对社会、对环境都有着影响，且可以用自己所长去帮助一个群体，这件事情的意义反而可能大于他具体做了什么——因为有这样想法的人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，都会尽可能地提供自己的帮助，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。
人人都能做公益，而且人人都需要做公益。公益并不是只属于某一类群体的活动，相反，公益其实应该是每个社会公民的责任。这不只是我们和学生的事，也是大树脚村村民的事。
在村子里，我们十分重视村民（即被服务的对象）的参与。比如我们会带着学生们和村民一起安装电围栏，也会让村民在安全防范视频中作为主要角色参与拍摄。村民参与的过程，其实也是一个“赋能”的过程。
公益的力量是可以打动人心的。几次电围栏筹款中，家长们都十分主动地转发支持，很好地推动了筹款速度。还有一位大树脚村民不仅转发了筹款文章，还捐赠了一笔钱。我相信大家之所以那么积极地参与公益，就是在其中感受到了从其他途径无法获取的成就感与价值感。
▲ 筹款活动超额完成，大家超棒！！  图源 | 远行客Explorer

所以说，做公益不只是少部分人的事情。在远行客的项目里，所有学生都可以成为长期志愿者，进行至少持续一年的公益实践，持续创造社会影响力。作为项项目基地负责人，我亦将推动大树脚村的公益项目长期进行下去。
我希望能够与更多关心社会与环境的伙伴同行，共创人人公益的世界。当然，也欢迎你到大树脚村来，和我一起探索人象和谐共处的未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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